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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节 赤身裸体

    亲爱的读者,请你想象一下,你一直在怀疑自己得了什么不治之症,然而某一天早上电话响了,医生告诉你说:“不用担心,一切都搞错了。”或想象一下这个:你的财政严重赤字,你将面临破产,一贫如洗,你已经在考虑用自杀来摆脱困境,这时又是那该死的电话,带给你一个消息——你买的彩票中了五千万美元的大奖。我这样比喻一点也不夸张(可以提醒一下大家,有一次我曾说过我从未在女人面前赤身裸体过),苏菲温柔的提议使我惊喜交加,再加上她手指的抚摸,直截了当的挑逗,我感到一阵气紧,不停地大口喘气。我想我现在正处于换气过度的状态,有一会儿我以为自己要晕过去了。

    当我抬眼看她时,她正扭动身子脱下她在可罗尼亚专卖店买的泳衣,于是我便从几英寸远的地方看见了我以为要等到中午才能看到的情景:一个年轻女性的身体,油一样光滑的皮肤,丰满的乳房上两颗逗人的棕色乳头,光滑的肚腹上像一只圆圆眼睛的肚脐,还有(还好,我还能思维)一片迷人的三角形上的阴毛。我觉得所处的文化环境——整整十年远离漂亮女孩以及对人体普遍的封锁——束缚着我,使我几乎忘记女人所拥有的这最后一道防线。我仍然呆在那儿;这时苏菲已转身向海滩跑去。“来呀,斯汀戈。”她大叫着,“把你的衣服脱掉,我们到水里去!”我站起身呆呆地看着她走远。我敢说没有一个贞洁和长期以来被性饥渴所折磨的天主教骑士能像我这样在第一次看到苏菲跳跃的屁股——那令人神魂颠倒的情物时,就这么垂涎欲滴地傻眼干看着。接着我看见她水花四溅地扑进混浊的海水里。

    我想我一定是太过惊慌以致忘了跟着她下水。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太快,我的思维被锁住了,脚也像在沙滩上生了根。情绪的巨大转换——刚刚还在谈着华沙的恐怖,一下子变成了现在放荡的嬉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激动异常却又迷惑无助,没有什么能指点我该怎么办。我在过度的偷偷摸摸中——尽管那地方非常僻静——把裤子脱下,站在翻滚着奇异云彩的灰蒙蒙的天空下,一任我的男子气飘向那无翼天使。我呷着啤酒,醉醺醺的,但心里充满快乐。我看着苏菲游泳。她游得很好,很轻松,但我希望她不要那么轻松。有一瞬间我担心她喝了那么多威士忌酒还游泳。空气很闷热,而我像患了疟疾一样在冷热两极之间不停地战栗着。

    “嗨,斯汀戈,”她游了回来,咯咯笑着,“Tubandes。”“Tu……什么?”

    “你那儿硬起来了。”

    她马上就看见了。当她往回游的时候,我曾不知所措地想用床单把它安排好。为了使自己不致显得太笨拙,我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躺在床单上——或者说在我瑟瑟发抖之中尽可能地显出无所谓——用我的前臂把它挡住;但这种努力并不成功。当她猛地倒在我身边时,它忽地一下子跳入她的视线,我俩便像海豚一样滚进了对方的怀抱。从那时起,对这种拥抱的极度渴望把我折磨得彻底绝望了。我一边吻着苏菲,一边像马驹一样嘶叫着,但我能做到的也仅仅是亲吻;我紧紧搂住她的腰,不敢去抚摸她的任何部位,害怕我那双鲁莽的手会损伤她。她的肋骨仍然很脆弱。我想着内森的脚踢,也想着她过去的极度饥饿。我还在不停地发抖;我能感觉到的只是她嘴里香甜的威士忌酒味。我们俩的舌头纠缠在一起。“斯汀戈,你抖得厉害。”她把舌头缩回去小声对我说,“放松些!”我发现我居然流起口水来——当我们的嘴唇又紧粘在一起时,这愚蠢的流涎使我更加羞愧难当。我不知道我的嘴巴为什么会泄漏,而这一担心妨碍了我对她的胸部,臂部,还有梦寐以求的那个角落的探索。我完全陷入一种莫名的瘫软麻木的状态,就像一万个长老会主日学老师在长岛上空云集,他们的出现使我的手完全残废了。几秒钟像几分钟一样过去了,而几分钟又像几小时一样过去了,而我仍然无法动一动。这时,好像是为了结束我的受难,或许是为了让事情进展下去,苏菲自己采取了一个行动。

    “你的雀雀长得很可爱,斯汀戈。”她说,一边轻轻地但却很果断地抓住了我。

    “谢谢。”我听见自己咕哝了一声,脑海里仍然闪过一丝不相信(我想她确实是抓住了我的),但我假装很圆滑老道地问,“你为什么叫它雀雀?在南方我们叫它别的名字。”我的声音颤抖得厉害。

    “内森是这样叫的,”她回答说,“你们在南方管它叫什么?”

    “有时我们叫它鹤嘴锄。”我小声说,“在南方的北部地区,人们叫它筒或工具,还有的叫做彼德。”

    “我听过内森叫它是他的Dork,要么就叫Putz。”

    “你喜欢我的吗?”我几乎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它很可爱。”

    我已经想不起最后是什么——如果真有的话——结束了这段可怕的对话。当然她是想用夸奖来使我更兴奋——说我“巨大”甚至“大”都行,什么都比那“可爱”强。也许是我突然的沉默促使她开始像个熟练的挤奶女工一样熟练而热切地揉捏着我。她的动作十分剧烈;我听见她的呼吸急促起来。我也同样喘着粗气。这时她低声说:“翻过身来躺着,斯汀戈亲爱的。”我脑子里突然闪出她曾描绘过的与内森贪婪地口交的情形。这一切让我难以忍受——所有的揉捏摩擦,还有(我的上帝,她叫我“亲爱的”)突然间与她共尝禁果的命令。我像一头等待宰杀的公羊一样发出一声痛苦的哀鸣。我的眼睑紧紧闭上,一下子像洪水决堤似的溢精了,接着便瘫软得像死人一样。在这种时候她肯定是不应该笑的,但她的确笑了。

    几分钟后,她意识到我的沮丧,说:“别让自己太难受,斯汀戈。这种事时有发生,我知道。”我像一只湿透的纸口袋一样瘫在那儿,眼睛闭得紧紧的,简直无法回想我的这次失败。早泄(在都克大学的心理学成绩4B)。我绝望极了,我想我再也无法睁眼面对这个世界——我简直就是海底里最低级的软体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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